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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笔尖青春-小说】迟迟念不归

日期:2022-4-18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1 顾迟

左耳的听力不断下降,我开始频繁的想起苏荷。

我买了很多的CD,用苏荷留下的那台老式的CD机。我的房间开始整天放着音乐,从抒情到摇滚,从陈奕迅到苏荷。顾之川不允许我听,这样对我的耳朵不好。

“可是,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,爸爸.”

陈奕迅有一首歌《孤独患者》,声音很歇斯底里。我在他的歌声里看见他的肩膀垮了下去,一瞬间变的苍老。他是个医生,却医不好自己女儿的耳疾。

我始终背着苏荷的老式CD机,很重,可我始终带着,哪怕出门晒太阳。顾之川给我买了一副助听器,和CD放在一起。这助听器几乎让他掏光了所有的本来就不多的积蓄,可我偏偏不领情。

我总告诉他我不喜欢戴,我想像个正常的人一样的活着。只可惜,我生来就有缺陷。他再不强迫我,总随我去。

左耳听力以惊人的速度下降,我听不见他早上出门和我说再见,右耳也嗡嗡的响。

我终于戴了那副助听器,在我去找苏荷的那一天。我告诉顾之川,想趁还能听到一些声音,去听听苏荷说话的声音,我想念她。

苏荷是我的母亲,弹得一手好钢琴,生得一副好嗓子。我十四岁那年,她以高傲的姿态结束了她长达十五年的婚姻——拖着行李箱,天涯海角的流浪。

大概三年前,我在娱乐报道上看见了她,长长的波浪卷发,握着麦克风,媚眼如丝。那一年,她在娱乐圈闯出了属于她的一片天,纵使负面新闻不断,她依然自得其乐。我只庆幸,她过的很好。

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,去北京。顾之川送我到火车站,随着人流拉着我的手。他再三叮嘱我把包护好、下了火车那边会有人接、不要乱跑、他已经和苏荷联系过……他说的话,比我活的这20年对我说的话还要多,只可惜我听不见。人声嘈杂,我盯着他的唇,仔细斟酌他说的每一个字。

包里有他留给我的信用卡和苏荷的联系方式。我听着苏荷的歌睁眼到天明,到北京,我的眼睛熬的通红。

出了火车站我等的睡着也没有等来苏荷,她很忙,我知道。睡醒的时候我饿到不行,用身上不多的现金买了一个面包出了火车站。北京的天灰蒙的可怕,好像蒙了一层黑纱。从火车站我走了将近三个小时,沿路问人走到了苏荷的公司。

前台小姐说她去出外景,不再公司,而且没有预约不能进入。于是我便坐在大厅的地板上等,我等来了秦念笙。

那一天,他站在我面前犹如神砥。

2 秦念笙

苏荷只大我13岁,所以我从不叫她妈妈。我和公司的人一样,叫她苏姐。

父亲死后,她过的更加随性,除了旅行和音乐,她几乎没有任何爱好。她生日那天,她的新戏刚好杀青,她醉的一塌糊涂。车里弥漫着酒香,她趴在车窗口,闭着眼睛。

“我有一个女儿”她说。我从不过问她的任何事情,包括她嫁给父亲之前的事情,我都一无所知。

“你爸没和你说过吧?她,今年20岁了。大约6年前,我和她父亲离婚了。她从小有耳疾,我没有多余的钱给她治耳朵,只好把她留在她父亲身边。”她换了个姿势,手撑着额头,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

“我有6年没见过她了,我刚离开的时候她才读初二,她一定长的更漂亮了。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的样子”我没说话,依旧开着车。

“我想把她接过来住些日子,他爸爸前几天和我联系,说她耳朵快听不见了,她很想念我。”我看了她一眼——卸了妆的脸,眼角有淡淡的笑纹。在她这个年纪的女人,能保养的如此实属不易。

“低调一点就行”

苏荷的一切被公司保密的很好,这样更添了许多神秘感。她说起她的女儿,眼角眉梢都是发自内心的自豪。

秘书告诉我说有人来找苏荷:在一楼大厅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,是个小姑娘,秦总你要不要下去看看?

我不明白那是怎样的预感,可是我好像就是知道她就是苏荷的女儿一样。也许是,那张酷似苏荷的脸;也许是,是那和苏荷一样随心的气质。

“我听不见”她说。左手指着自己的耳朵:“如果有话,你可以在我右边说,我右耳可以听到一点”

“念笙,请你帮我照顾她可以吗?我想,我现在还不敢见她”这是苏荷发给我的短信。于是,我带着她去了我的公寓,她眯着熬的通红的眼睛微笑:谢谢。

她几乎完全信任我,上了车便在影碟里挑了苏荷的唱片,听着苏荷的歌,蜷在副驾驶上便睡着了。我后来和她说起,她笑的明媚:我爸爸说过,信人不疑。你也不像坏人。

3、 顾迟

我是顾迟,生于1991年夏天。我是早产,脐带绕颈,不得不剖腹生产。因为发现的不及时,我生下来左耳便只有50%的听力,并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。

我看到秦念笙的房子,富丽且堂皇,装修也是极为奢华。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参观每个房间,我困到不行,碰到枕头便睡的昏沉。

我突然梦见小时候的一次春节。乡下人总是流行过早年,苏荷总是最早的一个起来。我在暖暖的被窝听见炉灶里火烧得噼哩啪啦的声音,然后被苏荷用小被子裹着送到顾之川的被窝里。我在冬天懒的出奇,顾之川替我穿衣服会气的跳脚,我几乎回个头都能睡着。

也许是体弱的原因,苏荷和顾之川对我几乎溺爱之极。那一年我大约8岁,也是那一年,我的左耳开始出现间歇性的耳鸣。

我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暮色四合,秦念笙坐在沙发上,腿上摆着笔记本,散着暖暖的光。

“我妈妈有没有来过?”我看着他,他的鼻梁上架了无框的眼镜,显的儒雅。他长的很好看,有人写过这样的词,妹词气,有凤仪,而土木形骸,不自藻饰。他,当之无愧。

他叫苏荷叫苏姐,其实以他的辈分应该叫阿姨的。至少,在我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里是的。

“过几天应该会来,你饿不饿?厨房里有保姆煲的鸡汤,我给你端过来?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,所以还是吃点东西,别没了精神”他的声音偏高,也许是怕我听不到。有些人生来就体贴的可怕,于是我朝他微笑,向他的体贴致敬。

其实,不需要检查。在家里各种方法都试过了,我几乎厌倦了。

他说这里有权威和独立的耳鼻科,质量有保证,而且总比没有希望好。

苏荷曾深刻的教育过我,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在于宿命,认命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。如今,秦念笙也这样说。

4、秦念笙

医生说动耳膜修复手术痊愈的希望不大。顾迟抿了唇,从医院回来便沉默。始终戴着耳机没日没夜的听歌,我试图和她说话。我看着我指手画脚带表情说话,面无表情。有时候会大着嗓门,说:我听不见。

我拿下她的耳机戴着,里面的声音大的震的我耳膜都疼。她却需要这么大的音量,她说。不然她听不见。

她问的最多的话是:妈妈她来了么?

娱乐报道没有苏荷的最新消息,她整天抱着电脑刷新页面。直至一个月后的一个早晨,她敲开了我的房门。

“我听不见了,我早上起来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。”她说。“这边”她指着右耳:一直在响,疼。

我连睡衣都没换,踢着拖着载她去了医院。

“你让她来看看我”她说。在医生说她的右耳只剩下不足50%的听力的时候。

“你听到吗秦念笙?还会下降!你让她来看看我,也许以后我就再听不见她叫我的名字了。”

那一天,我再一次拨了苏荷的电话,接起的速度很快。

“小念,她怎样了?还好吗?会不会还怪我?”

“没有,她没怪你,你回来吧,这样一直躲着她也不是办法。”

苏荷在电话那头沉默,我想,她一定在哭,泪水一定在她脸上肆意蔓延。

5、顾迟

我在北京待了近两个月才见到苏荷。

那天,我在听陈奕迅的好久不见,秦念笙在书房办公。他给我购了一大箱子的书,够我慢慢消磨时间。

苏荷来的时候,陈奕迅的歌在循环,我在看陶立夏的《分开旅行》,她站在玄关口。

我与她,天生具来的心灵感应。我抬头,她微笑朝我张开了双臂。我像小时候一样,投入她怀中,她拥紧我,吻落在我的眉心。

我叫她妈妈,她的泪刹时就落下来:对不起,顾迟,对不起。

她一直在说对不起,然后问我有没有怪过她。

我沉默,没有办法给出回答。怎么可能没有怪过?顾之川没有多余的积蓄,初三那年寒假我辍学,也因为听力不断下降,五年以来,我总是待在家里极少出门。十八岁那年,我因为抑郁症送去医院,顾之川几乎在医院安了家。

期间,我曾明确的告诉顾之川,我要杀了苏荷!

那天,顾之川第一次打了我,他看着我,右手握的紧紧:从小到大,我怎么教你,你可还记得?!

记得,怎么不记得?

“百善孝为先”

那次,我哭着睡着。

后来我总想,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,她那般随性如烟的女子,该有更好的生活。乡下人粗糙的日子,不适合她那般精致的女子。

“不怪”我告诉她。至少现在不怪。

秦念笙始终倚着房门,双手环臂的看着,本就如黑洞般深邃的眼睛,如今更加莫测。

她像是要把这些年对我的亏欠都弥补给我。晚上,我和她一起睡,枕着她的手。她会含着笑在我耳边说话,说我的小时候,说她这些年走过的地方,说她遇到秦念笙的父亲,说她爱我,所有的所有。早上起来给我做早餐,我又想起了我还小的时候,她也是早起,给我准备牛奶。我就在早上的炊烟里,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。

6、秦念笙

这无异是皆大欢喜,不管对我来说还是对顾迟来说。这莫大的幸福,是顾迟的,我真羡慕她。

父亲说母亲去世的早,在我还小的时候。的确,我脑海里并没有关于母亲多余的记忆,只是,家中有很多她的照片,风姿卓越。

我第一次见到苏荷是在我高中的时候,常年不着家的父亲突然回来,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,我们在书房坐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
“也许你这么大,该习惯没有母亲的日子了,可是小念,等你再长大一些,你会明白——爱情这种东西,是可遇不可求的。我爱你的母亲,只是逝者已斯,我会一直记得她。苏荷人很好,等下她会过来,我希望你能接纳她”

之后,我便看见了苏荷,那时候她还是短短的头发,干干净净淳朴的像个姑娘。

她很公式化的朝我伸手,说:你好,我是苏荷,念笙是么?初次见面,别来无恙。

她不像对一个孩子一样对我大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,于是,我穿着睡衣。正正经经的和她握了手。

我不会把她当长辈,我们的相处模式像平辈,我们可以为一部电影大声争执。她有时候真不像一个有过一次婚姻的女人,她总是不甘示弱,站在沙发上叉着腰冲我吼,毫无形象可言。

父亲对我们的相处模式从不发表意见。直到父亲去世,她苍白着脸和我办完了父亲的葬礼。父亲出殡那天,我们坐在沙发上。她抱着膝,起初只是嘤嘤的哭泣,最后嚎啕,哭倒在我怀里。

后来她说她想去唱歌。

她很漂亮,出道也很顺利,懂的把握尺寸,也会利用绯闻拉自己上位。公司并没有帮她多大的忙,她确实靠自己的实力,在娱乐圈闯出了一姐的地位。

她停掉了所有的通告,只和顾迟在一起。两个人窝在电影院看一天的电影,戴着鸭舌帽、大墨镜去爬长城,去吃各种小吃,逛各个景点,在钱柜K歌,回家相拥而眠,喁喁私语。空闲的时候两个人趴在地板上研究地图,笑起来的时候眯着一模一样的大眼睛。

只是这种日子,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
7、顾迟

苏荷的绯闻铺天盖地的涌来,各种难堪的猜测出现在报道上。我和秦念笙坐在客厅里,两个人四双眼睛干瞪着,不敢开手机,电话都被拿了起来。

“公司里会帮苏姐解决的,你别担心”秦念笙起身去开电脑,我们坐在沙发上等最新消息,空气里都是寂静。

苏荷很快召开了新闻发布会。娱乐记者的问题犀利且难听,含沙射影。苏荷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话想了又想才敢回答,记者最有见缝插针的本事。

我缩在沙发上,看着屏幕上的苏荷。那么熟练的应付着记者的各种刁钻问题。

“秦念笙,我想回去”

“回哪里?”他似乎没反应过来,之后又恍然大悟:回老家吗?

你其实不用太在意,明星的生活本来就这样,风头过了就好,你别胡思乱想。秦念笙这样说,他其实是想让我放心,我明白。

可是,我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久,耳朵本就治不好,为什么还要再浪费时间呢?

8、秦念笙

顾迟说,她想趁还年轻,世界各地的走一走。

“以前,我就想再见见妈妈,再听听她叫我的名字,现在见也见了,再这样下去对她也没好处。我回去看看我爸,到处走走,算长长见识。”她说的云淡风轻,头枕着膝盖。

我想我是想留下她的,只是找不到一个理由。

她走的那天,北京下了一场大雪,机场暂停航运。

她买了火车票,坐在候车厅里。人来人往中安静的坐着,和来时一样随身只有一个小包。

“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”她郑重其事的朝我鞠躬。

“以后我会给你写信的”

她在窗口对我挥手,我看到她弯了一个笑容说:再见

我在一个星期后,收到顾迟的明信片。

“现在我在火车站,我打算去旅行了,你们还好吗?也许某一天我会路过你的城市,那时再见。”

在这个通讯发达的时代,书信是极少见的。她的笔迹很干净,又娟秀。像她的人——灵秀毓婷。

后来两年,我陆续收到各种明信片。直到一年前,她说她去了一个贫困地区支教。给我寄了一张照片,她和那些孩子站在一起,大大的眼睛,笑的眯起来。

苏荷看到后,办了一场慈善晚会,把募捐的钱全捐去了那个山区。

于是,她的信,千山万水的寄来,辗转历经了数个月。

“谢谢你,也替我谢谢我的妈妈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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